港大畢業生做垃圾佬掃到火滾 痛恨濫用綜援者
80後青年司徒飛在平安夜投入清潔業,做六小時垃圾佬,身體力行證明肯做定可賺取收入。臭氣熏天的垃圾站、大如貓的老鼠橫衝直撞、掃之不盡的煙蒂,自言是「舊香港人」的他,為清潔工的「垃圾人生」感到欷歔。
記者:倪清江
阿飛(25歲)港大中文系畢業後,先後做過無綫電視助理編導和報章編輯,現為期刊編輯。平安夜當天,他找朋友的家人介紹做食環署外判臨時清潔工,體驗掃街生活,至翌日凌晨5時,六小時共賺360元,「去做清潔工都係過節方式,我只係揀啲有意義、幫到呢個社會、我平時唔會做嘅嘢」。
「清潔工失做人尊嚴」
穿上藍色制服、套上螢光背心、戴了口罩,阿飛推着放置掃帚、垃圾鏟和膠桶的手推車,穿梭尖沙嘴迎聖誕的人群。他將經歷和感想寫成網誌〈我是一個唏噓(欷歔)的垃圾佬〉放上facebook,四日來共得到逾2,000個like和逾150人分享。他叫自己做「城市衞生師」,感受到「城上的塵土洗刷了心裏的污垢,我過了一個骯髒而美好的平安夜」。
垃圾桶的垃圾和地上的廢物,先放入膠桶,再推到金巴利街或棉登徑垃圾站。惡臭的垃圾站,對愛潔淨的阿飛是考驗,面對成群曱甴和奔跑的老鼠,他形容「勁得人驚」;收工後回家洗澡,感到酸餿味仍存在指甲和頭髮裏。
「(垃圾站)入邊好多清潔工做到已經麻木咗,唔當臭味係乜嘢,眼裏面失去做人嘅尊嚴,半死狀態繼續進行呢種工作」。阿飛認為他們作出很大犧牲,「佢哋每日喺垃圾堆中,呢種垃圾人生,就係支持住香港發展。每日不同發展、消耗,都係由佢哋清潔,我哋係要感謝呢班人」。
「福利留畀需要嘅人」
阿飛做垃圾佬真正目的,沒有寫在網誌中。「有好多好辛勤舊香港人,每日做厭惡性工作,攞個非常低工資去支持佢哋生活,寧願保衞佢哋尊嚴,都唔去攞納稅人嘅錢。對比番嗰班濫用綜援制度嘅新香港人,每日蹺起對腳唔使做、攞住份綜援、住緊公屋,用納稅人福利,(佢哋)點對得住我哋呢班辛勤工作舊香港人?」
他還是要將怒火說出來,「嗰班落嚟就係為咗攞綜援嘅人,佢哋名副其實係垃圾人生」。他強調不是歧視新移民,而是憎恨濫用綜援的一群。前晚在垃圾站,土生土長的65歲自僱清潔工嬌姐推着垃圾到垃圾站,她向阿飛稱堅持自力更生,「千祈唔好攞綜援,福利留畀需要嘅人,𠵱家唔需要,我有手有腳,當晨運囉,行得走得,呢行有人80幾歲仲做緊」,在旁的阿飛聽後肅然起敬。
我是一個唏噓(欷歔)的垃圾佬(節錄)
我是一個唏噓(欷歔)的垃圾佬。
平安夜的深宵裡,
我沒有一如以往地在蘭桂坊攬住洋妞嘆洋酒,
而是在尖沙咀熙來攘往的街頭充當城市衛生師,
在浮光掠景的鬧市和臭氣沖天的垃圾站之間來回穿梭。
垃圾站裏的老鼠曱甴都在聯群結隊地報佳音,
彌敦道街頭有著無窮無盡的遊人和無窮無盡的廢物,
我獨自拿起掃帚,把大大小小的垃圾都掃進了城市中最骯髒的地方。
工作期間,我最大的問題是去了不同的地方借廁所,
然後,不同商場裏穿著西裝的保安說這裡沒有廁所,
雖然他們不是梁振英,但說起謊來卻是毫不遜色。
可能是我身上的專業團隊制服嚇怕了他們吧?
原來這件制服會令人的自信無窮萎縮,
隨之以來是莫名巨大的自卑感,吞噬着作為一個人的尊嚴,
連去麥記借廁所也會有所猶疑,因為我怕他們會容得下露宿者,
卻容不下一個公務員(外判)。
在街頭紅男綠女之中,有着無數辛勤苦幹的城市衛生師,
為了微薄的金錢奉獻出他們的生活忍受著垃圾人生。
城上的塵土洗刷了心裏的污垢,
我過了一個骯髒而美好的平安夜。
謝謝,各位城市衛生師,祝你們一生平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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