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你媽，組織！ - 陳沛敏

香港政壇有兩個男人，一個民望屢創新低，一個民望近期大升。前者當然是一男子梁振英，後者是昨日笑稱向來喜歡Plan B的曾鈺成。


老實說，「民望再創新低」這六個字於梁振英，已不是新聞，只怕遲些只能放港聞版簡訊之類的角落。至於昨日他說，不論是否有人提出司法覆核，政府都按制度辦事，繼續拒絕交代免費電視發牌準則，的確激起很多人怒吼：之前他不是以有人提出司法覆核作擋箭牌的嗎？現在司法覆核已撤回，又搬龍門？但憤怒歸憤怒，梁振英這樣的回應不令人意外，因為賴皮已是他的名字。


梁振英令人厭惡兼懨悶，反而曾鈺成近日頻頻發言，惹人注目。昨日曾鈺成與陳方安生同場論政，指出若2017年不能落實普選特首，不單市民失望，更將導致下屆政府難以有效管治。


這已非他首次針砭香港政治體制尤其是行會的問題，可觀性更高的卻是上周五，他在中大擔任講座嘉賓，自爆遭黨友排斥和攻擊他「變咗民主派」，反問「點解我哋所謂建制派，或者愛國愛港，就唔講得民主？」又談笑自若地，回應學生對他「搖尾乞憐」的質疑。


當日的主持蔡子強其後撰文，形容曾鈺成是左派陣營的「孤獨精英」。港大數學系一級榮譽畢業，獲四家美國名牌大學取錄，卻放棄留學深造的機會，到左校培僑中學一教三十年。在建制陣營甚至包括泛民在內的香港政壇，曾鈺成的思辯能力、論政水平，數一數二。


不過，即使是這樣的精英，一旦面對組織，卻個性盡失，光芒驟滅。早前他不過就普選問題說了一些「人話」，籲中央放下心魔，勿任意排除反對派入閘，就可海闊天空，卻引起左派群起攻之，左報扣上「妖魔化中央」的帽子，甚至形容他的言論「十分惡毒」、「猖狂之極」。結果，一向能言善辯的曾鈺成，只能回應說會「深切反省」。


當黨性高於人性，怎樣的精英也變得無能為力。看到曾鈺成，我卻想起「中國首席女法醫」王雪梅，她過去經常在「體制內」公開質疑官方法醫鑑定結果，早前因不滿中國法醫學會一份驗屍報告「荒謬、不負責任」，宣佈辭任學會副會長及退出法醫界。幾年前她出版《女法醫手記》，出版社要求刪除當中「操你媽，組織！」字眼，王的回應是「絕對不能刪，這五個字是我全書中最有份量的五個字！」


這五個字，曾主席應該說不出口。





陳沛敏


記者